三月的心情

2008年了,本來想說拍完《鬪茶》,可以暫停一下,想一想,但是紀錄片的籌備,幾部電影的交叉後製,又加上去了柏林影展、東京後製,真是好像天注定,反正我就是即使休息也要兼工作就是了。

開春,《流浪神狗人》要上片了,這次終於安排國內有專業團隊發行上片,國外有專業人士負責全球賣埠,我真該是好好翹翹二郎腿才對。這部片到目前為止,都跟我想像的回應差不多,也是應該的,因為同樣的預算,要作出這樣的故事內容及製作品質,我覺得我敢說,台灣大概很少人可以做到。看看那麼多演員,看看美術陳設、道具,看看拍攝的場景,拍戲最擔心的小嬰兒、狗(還是一群流浪狗),還要去花東—還有一台一定要開在山郊野外的大卡車,還要很多我們以押票借取的佛像…等等,那幾個月的提心吊膽、壓力煎熬。

芯宜是我看過六年級生裡,拍攝敘事手法最成熟的導演(目前為止啦)。但她是需要時間慢慢經營的,當然也因為如此,《流浪》的宿命一直是在先苦後樂的型態裡開花結果。所以,我學會放下及靜觀,有時候在台灣拍電影,還真的是需要如此對應,是有好處的。

上星期六,因為電影《鬪茶》開始處理聲音,我跟卓立去杜哥錄音室,那天我們找了北藝大的同學來幫忙配動畫的聲音,在錄音室負責錄音技術的是書瑤,我認識書瑤是在大約2001年,那時候她還是剛畢業的學生,是杜哥錄音室裡唯一的女弟子,那時因為紀錄片和電影同時製作,所以我也常常到杜哥重慶北路的錄音室工作,書瑤那時很靦腆,說話聲音小小聲,每天微笑的默默工作,像我們這種大剌剌個性的製片,或是那些男性同步錄音師收工回來,每每都是大聲說笑,毫不忌諱,只見書瑤依然像小鳥般的在旁細聲細語。

幾年過去了,杜哥也將Dolby錄音室建立完成,書瑤也結婚了,在錄音室裡來來去去,突然在那一天的上午,我坐在她椅子背後,看到她熟練的技術,大聲的指導同學們配音的聲音技巧,很堅定的臉龐,心裡突然一陣感動,也很感慨,這就是我喜歡做電影的心情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