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《鬪茶》

最近因為台北電影節的關係,很多朋友問我,妳們怎麼會做《鬪茶》這部片?所以我就寫一篇關於本片的製作心路歷程,讓朋友們清楚。

威像電影會協助製作這部電影,除了還是幫助新導演完成電影夢想外(雖然這樣寫有點噁心,不過這是實話啊),就是讓台灣的工作人員與日本的工作人員合作,增加經驗的交流,而這其實也是我第一次到日本京都拍片及到東京看後製SONY PCL的DI調光,是一次非常寶貴的經驗。

拍片我一直以來是強調緣份,因為杜哥的一通電話,2005年秋天,Birdy來到我們公司,開始研究、討論他的劇本及拍成電影的可能性。12月份Birdy得到了日本角川基金,他帶著日本PICNIC公司的小野先生,介紹我們認識,一個很熱情但是沒有什麼經驗的製片人,因為他非常的支持並想拍攝《鬪茶》這部電影,也因為那份堅毅的個性,他始終不放棄,是讓我很佩服的一個日本男人。雖然後來合作的過程中,他因為實在沒有經驗,讓大家在事情的執行上比較辛苦,但一路走來,還是完成了這部電影。連我自己都覺得像作夢般,充滿矛盾黑色喜劇的過程…

原本這是部日本、台灣、中國合作的電影,06年6月我還記得我跟小野先生因為片原小姐的介紹,認識北京的製片公司,願意投資合作拍片,因為說茶道,大陸杭州的茶葉,也是知名的,我原先設想是三地拍攝,那時我一直覺得當初的劇本在中國大陸其實是可以拍攝的,而且有資金挹注,就可以降低風險。

無奈,小野先生對於中國非常恐懼及害怕,他那次是第一次到北京,完全不了解大陸工作人員的習慣風俗,他有點擔心,而又因為大陸的審批制度,劇本需要送審,另一方面,合拍片的條件可能也跟日本【鬪茶製作委員會】有不一樣的方向,所以經過幾星期的思考,後來就放棄了,也因為如此,我在台灣找到的資金,也必須放棄,因為原先我答應的合作方式,是包含大陸的演員及製作,格局會讓台灣投資公司覺得好像還不錯。

沒有了兩地資金,日方必須重新開始,而我們公司開始製作另外一部電影《流浪神狗人》,也將資源都給了《流浪》,之後我去上海、北京拍片,而電影《九降風》也面臨拿到輔導金要開始找錢的狀況,所以一度《鬪茶》這個案子就處於縹緲的狀態,陸續也知道或聽到日方又重新開始修改劇本,小野先生和Birdy也一度在台灣重新找尋新的製片公司等等。

我想這對於新導演Birdy而言,最痛苦的就是面臨案子的不確定,到底能不能完成拍電影的夢想,到底是否可以實踐,他也一直因為如此,沒有確實的工作,因為這個案子的懸宕,後來終於到群之噰公司上班,也促成慧玲姐的賞識而在電影完成時,終於大膽的出資,拿下台灣的版權。

後來07年初,PICNIC公司終於找到MOVIE EYE公司願意發行此片,給了小野先生很大的信心及鼓舞,然後他又開始跟卓立聯繫,希望威像能夠來製作此片,因為他只信任我們,當然對我們製作體系來說,被肯定是一件好事,只是那時我還在北京拍片,我擔心前面做的兩部片後續的狀況,公司忙不過來,加上《鬪茶》的劇本一直不停的修改,演員檔期也不夠確定,讓人緊張,後來卓立說服我,跨國合作的電影,不是只有我出國拍片,也要讓其它國家的人來到台灣多看看、多合作,因為這個觀念,就決定拍板合作,我也要求日方,拍片日期、劇本、主要演員必須要定案,資金也需要鎖定,這樣在製作上才可以順利前進。07年8月我們開始與工作人員簽約,正式進入籌備,10月28日我們開拍,拍了1天京都的空鏡,10月29日全組正式開拍,連拍6天,11月3日拍攝完畢,4日回台北,11月7日台北開拍,12月2日殺青。

以上就是這部電影成型的過程。

其實我們跟日方的工作人員相處很愉快,雖然還是有很多條件上的限制,所以Birdy要運用他潛藏很久的功力,來隨機應變拍片,也還好我們很幸運,沒有因為天氣的限制而拍不完,他脾氣不好,但我覺得至少他真的很努力。(哈哈哈,因為我們的脾氣是更不好的!!)我也曾經告訴過他,他付出的努力一定會有回報,而且新導演的第一部電影在日本7月中旬要上映,90幾個拷貝,我覺得他非常的幸福,當然那天在電影節閉幕片結束後,我看到那麼多的觀眾圍繞著他簽名拍照,也是替他高興。

另外一點我還是要誠實的說,因為Birdy其實是有喜劇的才華,他最想拍攝的是像周星馳那樣的電影,只是日方希望關於茶的電影還是要文雅一點,我也認為新導演一開始要做比較戲謔搞笑的電影,找錢難度可能比較高,有了日本資金,想要拍成第一部電影,一定要做某種程度的配合甚或妥協,所以老話一句,找到限制找到自由。我說–其實是從限制中找到自由的樂趣。